第五十六章 觉悟

　　“诸位长老们，请不要相信陨星的谎言！”磐为自己辩解道：“他最擅长欺骗和蛊惑，音就是被他所骗才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。现在他竟然为脱罪而污蔑我，请长老院立即将他治罪，以维护烁金人的法条。”
　　牧长老看看磐，又看看卢克，一圈金光环绕会场转过，长老们进行了一次意见交流。
　　然后对卢克说道：“陨星，我记得你亲口承认过音心中思念的是你。”
　　卢克很随意的回答：“刚刚磐不是说了吗？我最擅长欺骗和蛊惑。承认音思念的是我，不过是我要保下音的一个借口。而且外面那些音和我的故事，也都是我让人传播出去的。
　　我这人有恩必报，我的怒涛城发展成这等规模，有音的功劳。因此为了救音，我可以做很多事情，包括牺牲我的名誉。”
　　磐抓时机大声说道：“还说你和音没有私情，真当长老们都是瞎子和傻瓜吗？
　　长老们，陨星已经承认他满嘴谎言，他说的任何话都不能相信。”
　　卢克说道：“我说的话不足信，肯定音的话应该是可以信任的。为什么不把音带着这里来，我们亲口问她，是谁……让她动了情？
　　或者她只是被人陷害。
　　她犯下禁忌被处以极刑，这个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脱离烁金文明，去复国做他的国王！”
　　牧长老又与其他长老使用光圈交流。
　　音的确从开始审讯到现在都没有供出是谁让她动情，判断是陨星，是依照音的表现和搜集到的一些旁证。后来找到陨星的时候，他又亲口承认这件事，可以说这个事件没有疑问。
　　可是陨星突然临时翻供，让这个事件又起了波折。
　　而且磐在举报音后的行为情绪变化很大，以前他可是非常沉稳，是各种能力都很突出的后辈，甚至被选为长老候补。
　　现在磐非常情绪化。
　　同时也如陨星所说，磐回到里奥正准备重建里奥王国。有迹象证明，磐在还是烁金人的时候，就已经暗中重建望风者，并发起复国战争了。
　　因此不排除磐为了脱离烁金人，而诬陷自己的孪生妹妹音。
　　“传唤音来长老院，查清这件事。如果她真的被诬陷，我们要秉持公证，让真正的罪人接受惩罚。”
　　“我认为现在不是处理这件事的时候。接见陨星的目的，是为了解决我们正遭受的挑战，不要被其他事情分心。”
　　“而且音的事件是我们烁金人自己的事，但陨星明显想把它制造成公众事件。如果我们掉入陨星布设的圈套中，会对烁金人的形象造成极大的打击。”
　　“烁金人的形象？我一直反对公开介入金盾帝国与亚特郡联的争端，但最终决议还是给了亚特郡联资金支持。虽然二十万金券不多，可它损毁的是世界银行一直以来塑造的信用。
　　二十万金券毁掉了我们的根基，它带来的利益是短暂的，但它的危害是长远的。”
　　“信用可以重塑，而一旦世界银行发行的金券失去现有的地位，剩下的信用什么都不是。金盾帝国强行利用能源推行帝国马克，可以辐射影响全产业领域，我们的黄金是没有竞争力的。
　　如果我们不能利用现有的优势制裁压制金盾帝国，就要眼睁睁看着各国对金券失去兴趣。当全世界的人拿着金券来黄金谷兑换黄金的时候，我们有足够的黄金兑换吗？
　　那时候烁金人还有信用吗？”
　　牧长老立即制止偏移主题的争议：“已经做出决议的抉择，请不要再争辩。现在对是否传唤音进行投票……
　　……
　　认为需要传唤音的是六票，认为不需要传唤音的是六票。依照烁金人法条，在长老院因缺席而出现同等票数的时候，主持长老拥有最终决议权。
　　我认为不应该传唤音。
　　理由是我对陨星有一定的了解，他在这个时候把音这个事件翻出来，一定有他的目的。我们不能掉进他预设的节奏中，尽快让金盾帝国签下条约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。”
　　长老们表示对决议的认可。
　　牧长老转而对卢克说道：“音的事件是我们烁金人内部的事情，真相是什么，我们自己会调查取证。我们还是将对话的内容转移到正题上，讨论如何和平解决金盾帝国和世界银行出现的危机。”
　　卢克问道：“既然你们都认为真相不确定，是不是代表我没有触犯烁金人的法条？”
　　“您现在只是有嫌疑。”
　　“我明白了！”卢克看了一眼磐，得意的笑了笑，然后对牧长老说道：“既然这个事件还有疑点，我认为音也只是一个嫌疑人。鉴于磐的恶劣行径，他做为我们之间的中间人，只会加深我们相互的误解和矛盾。
　　因此我提议由音担任我们之间的中间人，我相信她有能力缓解我双方的不信任与隔阂，尽快促成和平解决我们的争端。”
　　牧长老考虑着。
　　磐的状态和立场显然不再适合做这次谈判的中间人，他的行为简直就是促使烁金人与金盾帝国的矛盾更加激化，最好直接就将陨星处死。
　　但陨星背后可不仅仅只有一个金盾帝国。
　　他有月光女王晴空、有世界树，一旁还有天使、巨龙和暗处的恶魔、暗影族盯着。
　　必须谨慎处理。
　　如果音能促使陨星签订条约，那么顺势把一切罪名都推给磐也不是不可以。
　　“陨星首辅的这个建议非常好，磐的确不再适合担任我们双方交流的中间人。如果音能在这次争端中做出贡献，并能证明她的清白，对我们来说又是另一件值得庆祝的事。”
　　磐有些站立不稳。
　　他能听出牧长老对陨星表达的潜意思，自己极有可能成为这场政治交易的牺牲品。这一刻磐终于明白陨星为什么屡次说自己与他根本不是一个量级，自己的荣辱生死都在人家的一念之间，可笑自己之前还蹦的这么高。
　　卢克说道：“我绝对相信音是一个我们都可以信任的人。至于磐……我希望烁金人限制他离开黄金谷，等音的事件调查清楚后，再决断他的对和错。”
　　“我同意！”牧长老挥挥手，一缕金光射出会场，接着几名穿着黄金甲的烁金人战士从外面走进来。牧长老对磐说道：“你的行径有损烁金人对你的感情和信任，现在请你离开长老院，并在音的事件调查清楚之前，严禁离开黄金谷。”
　　“长老们，你们需要我。我知道陨星都有什么伎俩，我可以帮助你们识破他的所有阴谋，我……”
　　烁金人战士把喊叫的磐架了出去。
　　而当烁金人长老觉得这次终于可以谈正事的时候，卢克从他的黄金椅上站起来，他拍拍衣服上的褶皱，说道：“今天的会面就到这里吧。与烁金人长老院的第一次接触，给我的印象非常不好。
　　烁金人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对等的存在。
　　你们应该认识到金盾帝国现在是人类文明中最强大的国家。我们的国土比烁金人控制领土大，我们的人口比烁金人控制的多，我们正逐步掌握世界能源市场。课烁金人把金盾帝国视作挑战者的同时，但却想用极为傲慢的态度解决争端。
　　我很期待我们的第二次会面，在一个公平的会场上，让我们用平等的交谈解决争端。
　　时间和地点让音通知我就可以……再见！”
　　说完之后，卢克转身就走出长老院。
　　烁金人战士想要阻止，但被牧长老抬手拦阻。
　　待卢克坐上专车离开后，长老们开口争论起来。
　　“金盾人简直不把我们烁金人放在眼里，我需要给金盾帝国继续施加教训，让他们知道他们没资格与烁金人谈平等。”
　　“陨星是职业政客，而我们都没有应对这种事件的经验，才会被对方一直掌控着此次会面的节奏。我们需要正视自己的短板，吸取这次见面的教训，下次会面一定不能继续被陨星带着谈。”
　　“那么陨星提出的要求，是答应还是不答应？他想要一次对等的谈判，如果我们答应了，就等于承认金盾帝国是人族文明的代表，把它拉高到与我们五个古代文明对等的位置上。”
　　“其实当我们邀请陨星访问黄金谷的时候，就已经是变向的承认了这一点。事实上，现在的金盾帝国的确可以做为人类文明的代表，如果没有我们的阻止，拿下龙族火晶矿的金盾帝国领导人类文明只是早晚的问题。
　　我觉得我们可以给金盾人一个对等的谈判，这是给人族文明的尊敬。”
　　“给金盾人平等的待遇，只会让他们误认为烁金人孱弱。烁金人创造出伟大文明的时候，人类还在磨石头，他们现在的强盛，完全是古代战争让五个古代文明伤了元气。
　　但即便我们没有古代时期的强盛，也绝对不是一个低级文明可以谈对等的。
　　我支持继续对烁金人施压，再给亚特郡联一笔钱，金盾人会向我们低头。”
　　牧长老听着众位长老们发表各自的意见后，说道：“我提醒各位长老，不要把陨星视为一个纯粹的金盾人。我们还不能确定龙族在这次争端中扮演什么角色，因此我们需要收起傲慢，正视我们暴露出来的问题。
　　和金盾帝国的谈判，我们要尽我们所能，用最小的代价解决，但我们也要为一场大战做充足的准备。如果你们去过圣伦城，就能感受到战争的危机正奔驰而来，若我们还是现在这种心态，我们会丢掉祖先留下的所有荣誉。”
　　“牧长老，您的意见是什么？”
　　牧长老说：“给金盾人平等的对话，不是抬高他们，而是让我们落下来。把金盾帝国视为真正的对手，我们才不会像这样端着高等文明的架子，才会编织阴谋、才会骂、才会为了烁金人的利益尽全力的去争。
　　即便是制裁，我们也必须让金盾人明白为什么制裁他，而不是为了发泄我们的怒火。
　　现在开始投票！”
　　卢克离开黄金谷后返回烁金酒店。此时烁金酒店的外面已经聚满了各方记者，还有打探消息的人。
　　此次陨星访问黄金谷牵动着世界的神经，今天是陨星达到黄金谷后第一次前往烁金人长老院，所有人都想获得第一手的信息，想知道陨星与烁金人谈了什么。
　　金盾帝国有没有在能源货币政策上做出妥协？
　　卢克一如既往的表现出亲和的形象，直接就在烁金酒店的外面搭起演讲台接受记者们的提问。
　　“今天，我在烁金人长老院与烁金人长老们进行了一次友好的协商。我们相互交换了各自的意见，并对一些双方都关心的事件上达成了有限的共识。
　　只是因为时间短暂，我们没有进入更加深入的交流，我很期待与烁金人长老们进行第二次会谈。”
　　有记者提问道：“陨星首辅，能不能详细谈一谈这次您与烁金人长老会面谈的内容？”
　　卢克回答：“鉴于此次商谈的内容涉及到烁金人内部的一些事情，我做为外人不便向外界透露。”
　　“陨星首辅，您有没有见到音？能不能谈谈您营救音的计划？”
　　“很遗憾，这次我没有见到音。关于营救音的计划……如果我把计划说出去，我还能把音救出来吗？
　　开一个玩笑！
　　如果顺利的话，音很快就可以获得一定的自由，并出现在你们附近。但我提醒你们，关于我和音的那些传言，你们把它当成一个故事听就可以。不要因此去骚扰音，有问题都可以来问我。”
　　听到音可以获得一定的自由，对于八卦群众们来说，这次与烁金人长老见面，简直就是陨星首辅大获全胜。
　　接着记者们的提问几乎全部都是和音有关的问题。
　　烁金酒店高层的一个房间中，磐站在露台上低头看着挤满人的酒店门外广场，还有热情洋溢回答问题的陨星，眼中充满了血丝。
　　这个时候一个仆从走近：“殿下，亚特郡联外事卿佐官赫尔克金大人应邀而来，他正在客厅等您。”
　　磐转过身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，最后看了一眼卢克：“看你还能得意多久？”